标题:程叔彪:无门直指 第八十四节 勘验 内容: 第八十四节 勘验世尊因文殊至诸佛集处,值诸佛各还本处,唯有一女人近於佛座而入三昧。 文殊乃白佛,云何此人得近佛,而我不得? 佛告文殊,汝但觉此女令从三昧起,汝自问之。 文殊绕女三匝,鸣指一下,乃托至梵天,尽其神力而不能出。 世尊曰:假使百千文殊,亦出此女定不得,下方过四十二恒河沙国土,有罔明菩萨,能出此女人定。 须臾,罔明大士从地涌出,作礼世尊。 世尊勅罔明出。 罔明却至女子前,鸣指一下,女子於是从定而出。 洪觉范曰:教中有女子出定因缘,丛林商略甚众,自非道眼明白。 亲见作家,未能明也。 大愚芝每问僧曰:文殊是七佛之师,为甚出女子定不得? 罔明下方而至,但弹指一声,便能出定? 莫有对者。 乃自代曰:僧投寺裏宿,贼打不防家。 予滋爱其语,作偈记之曰:出定只消弹指,佛法岂用工夫,我今要用便用,不管罔明文殊。 大慧曰:有一种商量古人公案谓之针线工夫,又谓之郎君子弟禅,如商量女子出定语,云:文殊是七佛之师,为甚出女子定不得? 云:文殊与女子无缘。 云:罔明是初地菩萨,为甚出得女子定? 云:与女子有缘。 下语云:冤有头,债有主。 又有商量道:文殊不合有心,所以出女子定不得,罔明无心,所以出得。 下语云:有心用处还成错,无心求时却宛然。 又有商量道:文殊为什麽出女子定不得? 杓柄在女子手裏。 罔明为什麽出得? 如虫御木。 又云:因风吹火。 又云:争奈女子何! 邪解甚者,至於作女子入定势,出定势,推一推,弹指一下,哭苍天数声,伏维尚飨,拂袖之类,冷地看来,惭惶杀人。 有僧因看女子出定话,有个悟处,特求大慧印证,慧云:你去,不是。 僧云:某甲未道见处,为什么道不是? 慧再三摇手云:你去,不是,不是。 僧懡罗而退。 晦庵光有僧问:文殊为什么出女子定不得? 曰:山僧今日困。 问:罔明因什么却出得? 曰:令人疑着。 问:恁麽则劈开华岳千峰秀,放出黄河一脉清。 曰:一任卜度。 南阳忠唤侍者,三唤三应。 阳曰:将谓吾辜负汝,却是汝辜负我。 妙喜曰:丛林中唤作国师三唤侍者话,自此便有一落索。 唯雪窦见透古人骨髓,云:国师三唤,点即不到。 喜曰:灼然,侍者三应,到即不点。 喜曰:却不恁麽,将为吾辜负汝,却是汝辜负吾? 窦云:谩雪窦不得。 喜曰:谁道! 遂召大众曰:好个谩雪窦不得,虽然如是,窦亦谩妙喜不得,妙喜亦谩诸人不得,诸人亦谩露柱不得。 玄沙云:侍者却会。 窦云:停囚长智。 喜曰:两彩一赛。 云门云:作麽生是国师负侍者处? 会得也是无端。 窦云:元来不会。 喜曰:雪窦道底。 云门又云:作麽生是侍者负国师处? 粉身碎骨未得报。 窦曰:无端无端。 喜云:垛生招箭。 法眼云:且去别时来。 窦云:护我不得。 喜曰:却是法眼会。 兴化云:一盲引众盲。 窦云:端的瞎。 喜曰:亲言出亲口。 玄觉徵问僧云:甚处是侍者会处? 僧云:不会,怎解恁麽应。 觉云:汝少会在。 又云:於此得见,便识玄沙。 喜曰:惭惶杀人。 翠岩芝云:国师侍者总欠会在。 喜曰:犹较些子。 投子云:抑逼人作麽? 雪窦云:垛根汉。 喜曰:理长即就。 又曰:唯赵州多口阿师,下个注脚,令人疑着。 州答僧曰:如人暗中书字,字虽不成,文彩已彰。 窦便喝。 喜曰:且道:这喝,在国师侍者分上? 在赵州分上? 随亦喝一喝,复曰:不是命根五色索断,如何透得过? 窦云:若有人问雪窦,便打,也要诸方检点。 喜曰:作贼人心虚。 窦颂云:师资会遇喜非轻。 喜曰:此语有两负门,无事相将草裏行。 窦曰:普州人送贼,负汝负我人莫问。 放待冷来看,任从天下竞头争。 喜曰:『只今休去便休去,若觅了时无了时。』复曰:『你若求玄妙解会,只管理会国师三唤侍者话,那裏是国师负侍者处? 那里是侍者负国师处? 有甚交涉! 鹅王择乳,素非鸭类。 这个便是国师用剑刃上事。』喜又曾曰:『国师还见侍者麽? 侍者还见国师麽?』紫璘供奉注《思益经》。 南阳曰:凡注《经》,须会佛义,始得。 璘云:若不会佛意,争解注《经》? 阳令侍者,盛一碗水,中着七粒米,碗面安一只箸,问璘是什麽义? 璘无语。 阳曰:老僧意尚不会,何况佛意? 後沩山果曰:才见问,便对云:草本不劳拈出。 踢倒便行。 直饶国师通身是口,也无说处。 僧问婆:台山路向甚处去? 婆曰:蓦直去。 僧去。 婆曰:好个师僧,又恁麽去。 後有僧举似赵州,州曰:待我去勘遇。 遂问婆:台山路向甚麽去? 曰:蓦直去。 州便直去。 婆曰:好个师僧,又恁麽去。 州谓僧曰:台山婆为汝勘破也。 曾学士问雪窦:曾与清老商量,端的有勘破处麽? 窦曰:清道什么? 曾曰:又恁麽去也。 窦曰:清老且置,还知天下衲僧出这婆圈缋不得麽? 曾曰:这裏别有个道处,赵州若不勘破婆子,一生受屈。 窦曰:勘破了也。 玄觉曰:赵州去亦恁麽道,何处是勘破? 又曰:非唯被赵州勘破。 亦被这僧勘破。 又:慈明问黄龙南曰:公学云门禅,必善其旨,如云:放洞山三顿棒,是有吃棒分? 无吃棒分? 龙曰:有吃棒分。 明色庄曰:从朝至暮,鹊噪鸦鸣,皆应吃棒。 明即端坐,受龙炷香作礼,明复问:脱如会云门意旨,则赵州道:台山婆子,我为汝勘破了也,且那裏是他勘破婆子处? 龙汗下不能答。 次日,龙又诣明室,明诟駡不已。 龙曰:駡岂慈悲法施耶? 明曰:你作駡会耶? 龙於言下大悟。 作颂曰:杰出丛林老赵州,老婆勘破没来由,而今四海明如镜,行人莫与路为仇。 呈明,明以手指没字,龙易没字为有字,明颔之。 沩山问仰山曰:子既称善知识,争辨得诸方来者,知有不知有? 有师承无师承? 是义学是玄学? 子试说看。 仰曰:慧寂有验处,但见僧来,便竖起拂子问伊,诸方还说这个不说? 又曰:这个且置,诸方老宿意作麽生? 沩叹曰:此是从上宗门爪牙。 僧问汾阳:如何是接初机句? 阳曰:汝是行脚僧。 又问:如何是正令行底句? 答曰:千里特来呈旧面。 又问:如何是立乾坤的句? 曰:北俱卢州长粳米,食者无嗔亦无喜。 又曰:只将四转语,验天下衲僧,才见汝出来,验得了也。 黄龙南室中常问僧曰:『人人尽有生缘,上座生缘在何处?』正当问答交锋,却复伸手曰:『我手何似佛手?』又问诸方参请宗师所得,却复垂脚曰:『我脚何似驴脚?』三十余年,示此三问,学者莫能契旨,丛林目为黄龙三关。 脱有酬者殊无可否,唯敛目危坐,人莫测其意。 潘兴嗣尝问其故,南曰:『已过关者,掉臂径去,安知有关吏。 从关吏问可否,此未过关者也。』南尝自颂以发明之,曰:『生缘有语人皆识,水母何曾离却虾,但见日头东畔出,谁能更吃赵州茶,我手佛手兼举,禅人直下荐取,不动干戈道出,当下超佛越祖,我脚驴脚并行,步步踏着无生,直得云开日现,方知此道纵横。』又总颂曰:『生缘断处伸驴脚,驴脚伸时佛手开,为报五湖参学者,三关一一透将来。』郭功甫到云居请佛印升座,甫拈香曰:觉地相逢一何早,鹘臭布衫今脱了,(洞山初参云门,大悟时曾云:当常接待十方知识,尽与伊抽却钉,拔却楔,拈却腻脂帽子,脱却鹘臭布衫,各令洒洒落落地。 作个无事人去。 )要识云居一句玄,珍重後园驴吃草。 (僧问岩头:古帆未挂时如何? 头曰:後园驴吃草。 )召大众曰:此一瓣香,薰天炙地去也。 佛印曰:今日不着便,被这汉当面糊涂,便打,乃曰:谢公千里来相访,共话山东竹径深,借与一龙骑出洞,(费长房入山,从壶公学道,三年後思归,壶公与一竹杖,骑之,化龙乘去。 )若逢天旱便为霖。 掷拄杖下座,甫拜起,印曰:收得龙麽? 甫曰:已在这裏。 印曰:作麽生骑? 甫摆手作舞便行,印拊掌曰:只有这汉犹较些子。 佛鉴对『惟此一事实,余二即非真。』味之有省,乃徧参名宿,往来五祖演之门有年。 恚祖不为印据,与佛果相继去,及果还侍五祖得徼证,鉴忽至。 意欲他迈,果勉令挂搭,且曰:某与兄相别始月余,比旧相见时如何? 鉴曰:我所疑者此也。 遂参堂,一日,闻祖举僧问赵州:如何是和尚家风? 州曰:老僧耳聋,高声问将来。 僧再问,州曰:你问我家风,我却识你家风了也。 鉴即大豁所疑。 曰:乞和尚指示极则。 祖曰:『森罗及万象,一法之所印。』鉴礼拜,祖令掌翰墨,後同佛果语话次,举东寺和尚问仰山:『汝是什处人?』山曰:『广南人。』寺曰:『我闻广南有镇海明珠,曾收得否?』山曰:『收得。』寺曰:『何不呈似老僧?』山叉手近前。 云:『慧寂昨到沩山,被索此珠,直得无言可对,无理可伸。』果顾鉴曰:『既云收得,逮索此珠,又云:无言可对,无理可伸,是如何?』鉴无对。 忽一日,谓果曰:『仰山东寺因缘,我有语也,东寺只索一颗珠,仰山倾出一栲栳。』果深肯之,乃告之曰:老兄更宜亲近老和尚去。 鉴一日,造方丈,未及语,被祖诟駡,懡罗而退。 归寮,闭门打睡,恨祖不已,果已密知,即往扣门,鉴问谁,果曰:我。 鉴遂开门,果问:你见老和尚何如? 鉴曰:我本不去,被你赚累,我遭这老汉诟駡。 果呵呵大笑曰:你记得前日下的语麽? 鉴问是什么语? 果曰:『你又道:东寺只索一颗珠,仰山倾出一栲栳』鉴当下释然。 果遂领鉴同上方丈,祖才见遽曰:勤兄(即佛鉴)且喜大事已毕。 华藏民谒佛鉴,鉴问曰:佛果有不曾乱为人说的句,曾与你说麽? 民曰:合取狗口。 鉴震声曰:不是这个道理。 民曰:无人夺你茶盐袋,叫作什麽? 鉴曰:佛果若不为你说,我为你说。 民曰:和尚疑时,退院别参去,鉴呵呵大笑。 沩山上堂曰:仲冬严寒年年事,晷运推移事若何? 仰山进前,叉手而立。 沩山曰:我情知汝答这话不得。 香严曰:某甲偏答得这话。 沩蹑前问,严亦进前叉手而立。 沩曰:赖遇寂子不会。 僧问云门:如何是法身向上事? 门曰:向上与汝道亦不难,作麽生会法身? 僧曰:请和尚鉴。 (这不是与大颠答石头语一样麽? )门曰:鉴即且置,作麽生会法身? 僧曰:恁麽恁麽。 门曰:这个是长连床学得来的,我且问你法身还吃饭麽? 僧无语。 (雪窦叹为将成九仞之山,不进一篑之土。 )净居尼玄机,唐景云中得度,常习定於大日山石窟中。 一日,忽念曰:法性湛然,本无去住。 厌喧趣寂,岂为达耶? 乃往参雪峰。 峰问:什处来? 曰:大日山来。 峰曰:日出也未? 机曰:若出,则熔却雪峰。 峰曰:汝名甚麽? 机曰:玄机。 峰曰:织多少? 曰:寸丝不挂。 遂礼拜退,才行三五步,峰召曰:袈裟角拖地也。 机回首,峰曰:大好寸丝不挂。 叶县省严冷枯淡,衲子畏之。 浮山远天衣怀往参之,方寒雪时,省呵駡驱逐,至以水泼。 其他僧皆怒而去,唯远怀整湿衣安坐,省曰:你更不去,我打你。 远曰:某二人数千里来,特参和尚,岂以一杓水泼便去,即打杀也不去。 省乃令挂搭,续命远充典座,众苦枯淡,远乘省出,窃取油面,为众僧造五味粥,省归知之,算所值,罚远估衣鉢还讫,打趁出。 远因寄居廊房,省出见之,复索租钱,远持鉢於市,化钱还之,无难色,省乃曰:远真有意参禅,乃呼之归。 兴化问克宾维那:你不久为唱导之师。 宾曰:不入这保社。 化曰:会来不入? 不会不入? 宾曰:没交涉。 化便打曰:克宾维那,法战不胜,罚钱五贯,充设堂饭。 至来日斋时,兴化白椎:克宾维那法战不胜,不得吃饭,即便赶出院。 雪窦拈曰:『克宾要承嗣兴化,罚钱出院且置,却须索取这一顿棒始得。 且问诸人,棒既吃了,作麽生索? 雪窦要断不平之事,今夜与克宾维那雪屈,以拄杖一时打散。』佛果曰:大凡临济下儿孙,须明此一段大事始得,你看克宾维那讶郎当地也与他出钱,讶郎当地也与他出院,若要扶竖临济正法眼藏,也须取这一则公案始较些子,人多下喝下怕生情解,我恁么说话,也是漏泄天机了也。 到这裏,作麽生会? 也须是他父子相投,言气符合。 方始见得他克宾维那,为他不与常人一般。 才作情解,便落世谛流布,只为透不得,堕在尘缘中,不谈向上人行履处,要须是踏着向上关棙子,自然到他古人自在安乐处。 後人情解道:当初但下一喝,或云:以坐具便撼,自然不着出院。 只管议论将去,有什麽交涉! 後来住院开堂,承嗣兴化,盖谓他踏着向上关棙子,那裏似如今人在情想中分得分失来。 雪峰道:『克宾维那要承嗣兴化』这一句,便见得雪窦会得忒好,若不彻骨彻髓,深入虏庭,焉能知得这些难处。 雪窦拈得情也尽,见也除,为什麽却道:今夜与克宾维那雪屈,却以拄杖一时赶散,且道:他毕竟作麽生? (三峰藏:直须与麽始得。 今日还有翻转局面,与克宾吐气者麽? 出来与老僧相见。 )婆子供养一僧住庵,尝使一二八女子送供,一日,使女子抱定,问曰:『正恁麽时如何?』僧曰:『枯木倚寒岩,三冬无暖气。』女子归,举似婆,婆曰:我二十年只供养得一俗汉,令烧庵迁出。 (此则公案,历来很少明得,我今死死道破,则前箭犹轻後箭深,盖婆实一等精灵,僧更透顶彻绝,密庵杰称赞此僧为『等闲坐断泼天潮,到底身无涓滴水。』可谓:具有照破乾坤之眼,其对此僧有微词者,不特於此僧未曾梦见,即对此婆亦未梦见在! )神鼎諲首山高弟,望尊一时,衲子非人类精奇,无敢登门者,石霜圆往谒,发长不剪,敝衣楚音,通谒称法侄,一众大笑。 鼎遣童子问长老谁之嗣,霜仰视屋曰:亲见汾阳来。 鼎杖而出,顾见欣然。 问曰:汾阳有西河师子是否? 霜指其後,绝叫曰:屋倒矣! 童子反走,鼎回顾,相矍铄,霜地坐,脱只履而视之。 鼎老忘所问,又失霜所在,霜徐起整衣,且行且语曰:见面不如闻名,遂去。 鼎遣人追之不可,叹曰:汾州乃有此儿耶? 镇州万寿和尚访宝寿,(二寿俱临济嗣。 )坐不起,万寿展坐具,宝寿下禅床,万寿却坐,宝寿骤入方丈,闭却门。 知事见万寿坐不起,曰:请和尚座下吃茶,万乃归院。 翌日,宝寿复谒万寿,万寿据禅床,宝展坐具,万下禅床,宝却坐,万归方丈,闭却门。 宝入侍者寮,取灰围却方丈门,便归去。 万遂开门,见曰:我不恁麽,他却恁麽。 『法閦上座在东林度席下,一日,拈一枝花,绕度禅床一匝,背手插香炉中,曰:和尚且道意作么生? 度下语皆不契。 逾两月,遂令閦说看,閦曰:某甲只将花插香炉中,和尚自疑有什麽事。』 发布时间:2024-09-30 11:39:04 来源:学佛网手机版 链接:https://www.xuefo.net.cn/106483