标题:程叔彪:无门直指 第六十二节 彻悟 内容: 第六十二节 彻悟临济在黄檗会中行业纯一。 时睦州为第一座。 乃问:上座在此多少时? 济曰:三年。 州曰:曾参问否? 济曰:不曾参问,不知问个甚麽? 州曰:何不问堂头和尚,如何是佛法的的大意。 济便去问。 声未绝,檗便打。 济下来。 州曰:问话作麽生? 济曰:某甲话声未绝,和尚便打,某甲不会。 州曰:但更去问。 济又问。 檗又打。 如是三度问。 三度被打。 济白州曰:早承激劝问法。 累蒙和尚赐棒。 自恨障缘,不领深旨。 今且辞去。 州曰:汝若去,须辞和尚了去,济礼拜退。 州先到黄檗处曰:问话上座,虽是後生,却甚奇特。 若来辞,方便接伊。 以後为一株大树,覆荫天下人去在! 济来日辞黄檗。 檗曰:不须他去,只往高安滩头参大愚,必为汝说。 济到大愚。 愚曰:甚处来? 济曰:黄檗来。 愚曰:黄檗有何言句? 济曰:『某甲三度问佛法的的大意,三度被打。 不知某甲有过无过?』愚曰:『黄檗与麽老婆心切,为汝得澈困,更来这裏问有过无过。』济於言下大悟。 乃曰:原来黄檗佛法无多子。 愚搊住曰:这尿床鬼子。 适来道:有过无过。 如今却道:黄檗佛法无多子。 你见个什麽道理? 速道速道! 济於大愚肋下筑三拳。 愚拓开曰:汝师黄檗,非干我事。 济辞大愚,却回黄檗。 檗见便问:这汉来来去去,有甚了期。 济曰:只为老婆心切。 便人事了。 侍立。 檗问:甚处去来? 济曰:昨蒙和尚慈旨,令参大愚去来。 檗曰:大愚有何言句? 济举前话。 檗曰:大愚老汉饶舌,待来痛与一顿。 济曰:说甚待来,即今便打。 随後便掌。 檗曰:这疯癫汉,来这裏捋虎须。 济便喝! 檗唤侍者曰:引这疯癫汉参堂去。 德山鉴早岁出家,精究律藏。 於性相诸经,贯通旨趣。 常讲《金刚般若经》。 常谓同学曰:一毛吞海,海性无亏。 纤芥投锋,锋利不动。 学与无学,唯我知焉! 後闻南方禅席甚盛,德山气不平。 乃曰:出家儿,千劫学佛威仪,万劫学佛细行,不得成佛。 南方魔子,敢言直指人心,见性成佛。 我当搂其窟穴,灭其种类,以报佛恩。 遂担《青龙疏钞》出蜀。 至澧阳,路上见一婆子卖饼。 因息肩买饼点心。 婆指担曰:这个是甚什文字? 曰:《青龙疏钞》。 婆曰:讲什麽《经》? 曰:《金刚经》。 婆曰:『我有一问,你若答得,施与点心。 若答不得,且别处去。 《金刚经》道:过去心不可得。 现在心不可得。 未来心不可得。 未审上座点那个心?』山无语。 遂往龙潭,至法堂。 曰:久向龙潭,及乎到来,潭又不见,龙又不现。 潭引身曰:子亲到龙潭。 山无语。 遂栖止焉! 一夕,侍立次。 潭曰:更深,何不下去? 山珍重,便出。 却回曰:外面黑,潭点纸烛度与山。 山拟接,潭复吹灭。 山於此大悟,便礼拜。 潭曰:子见个什么? 山曰:从今向去,更不疑天下老和尚舌头也。 来日潭升座。 谓众曰:有个汉,牙如剑树,口如血盆,一棒打不回头,他时向孤峰顶上立吾道去在。 山将《疏钞》堆法堂前,举火炬曰:穷诸玄辩,若一毫置於太虚。 竭世枢机,似一滴投於巨壑。 遂焚之。 後来山上堂时,曾曰:及尽知也。 直得三世诸佛,口挂壁上,犹有一人呵呵大笑。 若识此人,参学事毕。 芙蓉楷问投子青:佛祖言句如家常茶饭。 离此之外,别有为人处也无? 子曰:汝道寰中天子敕,还假尧舜禹汤也无? 蓉拟进语,子以拂子摵蓉口,曰:汝发意来,早有三十棒也。 蓉即开悟。 再拜便行。 子曰:且来,阇黎。 蓉不顾,子曰:汝到不疑之地耶? 蓉即以手掩耳。 云门问洞山初曰:近离甚处? 答:查渡。 问:夏在甚处? 答:湖南报慈。 问:几时离彼? 答:六月廿五。 门曰:放汝三顿棒。 洞山初明日问:过在甚麽处? 门曰:饭袋子,江西湖南便恁麽去。 洞山初大悟曰:他後向无人烟处,不蓄一粒米,接待往来。 尽与伊抽钉拔楔,脱却布衫,教伊作个无事衲僧。 门曰:你身如椰子大,开得如许大口? 初礼拜。 大慧杲年十六出家,十七落发,即喜宗门中事。 徧阅诸家语录,尤喜云门睦州语。 尝疑五家宗派,原初只是一个达摩,甚处有许多门庭。 性俊逸不羁,十九游方,初至太平杯度庵,庵主迎待恭甚。 曰:夜梦伽蓝神告以云峰悦师来,戒令肃候也。 杯度老宿因以悦语示慧。 慧过目成诵,人遂谓:云峰後身。 既谒明寂理,请益雪窦拈古颂古。 珵不假一言,令自见自说,慧辄洞达微旨。 珵叹曰:杲必再来人也。 过郢州大阳见元首座,洞山微和尚,坚首座。 慧周旋三公会下甚久,尽得曹洞宗旨。 见其授受之际,必臂香以表不妄付。 念曰:禅有传授,岂佛祖自证自悟之法,弃之。 遍历诸方,後至宝峰依湛堂准,始至,机辩纵横。 一日,湛堂问曰:你鼻孔今日因甚无半边? 对曰:宝峰门下。 堂曰:杜撰禅和。 又一日,於妆十王处,问曰:此官人姓甚麽? 对曰:姓梁。 (堂俗姓梁。 )堂以手自摸头曰:争奈姓梁的少个幞头。 对曰:虽无幞头,鼻孔仿佛。 堂曰:杜撰禅和。 又看《经》次,问曰:看甚麽《经》? 对曰:《金刚经》。 堂曰:是法平等,无有高下,为什么云居山高,宝峰山低? 对曰:是法平等,无有高下。 堂曰:我做得个座主使下。 一日,堂问:杲上座,我这里禅,你一时理会得,教你说,也说得。 教你做,拈古颂古小参普说,你也做得。 只是有一事未在,你还知麽? 对曰:甚麽事? 堂曰:你只欠一解在『[固-古+力]。』若你不得这一解。 我方丈裏与你说时,便有禅。 才出方丈,便无了。 惺惺思量时便有禅。 才睡着,便无了。 若如此,如何敌得生死? 对曰:正是某甲疑处。 湛堂疾亟。 慧问曰:倘和尚不起,某甲依谁可了此大事? 堂曰:有个勤巴子。 (即圆悟勤。 )我虽不识渠,然汝必依之,可了汝事。 若见渠不了,便修行去。 後世出来参禅。 及堂化後,慧行乞数千里往荆南,谒张无尽求塔铭,张问年多少? 曰:廿八。 又问:水牯牛年多少? 慧曰:两个。 又问:什么处学得这虚头来! 曰:今日亲见相公。 张笑曰:且坐,吃茶。 才坐,又问:远来有何事? 慧趋前曰:泐潭和尚示寂荼毗。 眼睛牙齿,数珠不坏,舍利无数。 求大手笔作塔铭。 激励後学。 张曰:有问问公,若道得即作塔铭。 慧曰:请相公问。 张曰:闻准老眼睛不坏是否? 曰:是。 张曰:我不问这个眼睛。 慧曰:相公问什麽眼睛? 张曰:金刚眼睛。 曰:若是金刚眼睛,在相公笔头上。 张曰:若如此,老夫为他点出光明,照天照地去也。 慧谢,张遂著铭。 复谒灵源草堂诸大老,咸被赏识。 与洪觉范游,范尝见其十智同真颂。 叹曰:作怪,我二十年做工夫,也只道得到这裏。 又过无尽,无尽与论百丈再参马祖因缘,无尽亟赏之。 促见圆悟,及圆悟住天宁,慧往依之。 自惟曰:当以九夏为期。 其禅若不异诸方,妄以余为是,我则造无禅论去也。 枉费精神,蹉跎岁月,不若弘一经一论,把本修行,庶他生後世,不失为佛法中人。 既见悟,晨夕参请。 悟举云门东山水上行语,令参。 慧凡呈四十九转语,悟不肯。 悟一日升座。 举云门语曰:天宁即不然,若有人问诸佛出生处,但道:薰风自南来,殿角生微凉。 慧闻举,豁然。 以白悟,悟察慧,虽得前後际断,但动相不生。 却坐净躶躶处。 语慧曰:也不易你到这个田地。 但可惜死了,不能得活。 不疑言句,是为大病,不见道:『悬崖撒手,自肯承当,绝後再苏,欺君不得。』须知有这个道理。 慧曰:某甲只据如此得处,已是快活,更不知能理会得也。 悟令居择木堂,为不厘务侍者。 日同士大夫闲话,入室日不下三四,每举有句无句,如藤倚树问之,慧才开口,悟便曰:不是。 经半载,念念不忘於心。 一日,慧同诸客饭,慧把箸在手,都忘下口,悟笑曰:这汉参黄杨木禅,却倒缩去。 慧曰:这个道理恰似狗看热油铛,欲舐舐不得,欲舍舍不得。 悟曰:你喻得极好,这个便是金刚圈栗棘蓬也。 一日,慧问曰:闻和尚当时在五祖曾问这话,不知五祖道甚么? 悟笑而不答。 慧曰:当时须对众问,如今说亦何妨。 悟曰:我问有句无句,如藤倚树,意旨如何? 祖曰:描也描不成;画也画不就。 又问:树倒藤枯时如何? 祖曰:相随来也。 慧当下释然。 曰:我会也。 (解脱长者:沩山谓云岩:(或作石霜)有句无句,如藤倚树? 云岩无对,却举似道吾。 吾特上来问沩山:见说师有此语是否? 山曰:是也。 道吾曰:请师举。 沩山遂问道吾,吾曰:『树倒藤枯时作麽生?』山曰:此人较些子。 又:云岩问道吾:药山最後云:我有一句子,未曾向人说,如何? 吾曰:『相随来也。』後来,『有人问云居:相随来也意如何? 答:说了也。』你道大慧从此悟入个什么? )悟遂举数淆讹因缘诘之,慧酬对无滞。 悟曰:始知我不汝欺。 遂著《临济正宗记》付之。 (解脱长者:本则公案与上面一段金刚圈栗棘蓬所引重复。 实因本案会悟次第,层层节节,清清楚楚。 对於学人极有好处。 且有些禅者或许缺少自知之明,不妨按诸本案各节境地衡量一下。 若未透澈最後不动地境界,打失布袋,不可自画,要紧! 要紧! 正因特别要紧,不辞重复引用。 )慧既大澈。 及於数禅客有疑,乃以问悟,悟曰:我这裏禅如大海相似,你须将个大海来倾去始得。 若只将鉢盂盛得些子去便休,是你器量只如此,教我怎奈何! 能有几个得到你田地? 未几,悟令分座室中,握竹篦以验学者,丛林浩然归重。 嗣至吴虎丘,阅《华严》至八地文,洞澈昔所请问湛堂殃崛奉佛语救产难因缘。 初,慧以此请益湛堂,堂曰:正爬着我痒处。 (这话是金矢法。 不会如金。 会得如矢。 )慧曰:岂无方便? 堂曰:我有个方便,只是你划地不会。 慧曰:望和尚慈悲。 堂曰:殃崛云:我乍入道,未知此法,待问世尊,未到佛座下,他家生下儿子时如何? 佛云:我自从贤圣法来,未曾杀生。 殃崛持此语未到他家,已生下儿子时如何? 慧茫然。 (解脱长者:这是慧师偶尔失照,其实并不难会。 )至是读至菩萨登第七地证无生法忍云:佛子! 菩萨成就此忍,即时得入菩萨第八不动地为深行菩萨。 难可知,无差别,离一切相,一切想,一切执着。 一切声闻辟支佛所不能及。 离诸喧诤,寂灭现前。 譬如比丘,具足神通,得心自在,次第乃至入灭尽定,一切动心忆想分别,悉皆止息。 此菩萨摩诃萨亦复如是。 住不动地,即舍一切功用行,得无功用法。 身口意业,念务皆息,住於报行。 譬如有人,梦中见身堕在大河,为欲渡故! 发大勇猛,施大方便,以大勇猛施大方便故,即便寤[寤-吾+告]。 既寤寤-吾+告]已,所作皆息,菩萨亦尔。 见众生身在四流中,为救渡故,发大勇猛,起大精进。 以勇猛精进故,至此不动地。 既至此已,一切功用,靡不皆息。 二行相行,皆不现前。 此菩萨摩诃萨,菩萨心,佛心,菩提心,涅槃心,尚不现起,况复起於世间之心。 慧因豁然,打失布袋。 湛堂所说方便,忽然现前。 (解脱长者:观此因缘,可见学人,根器固有大小,即善知识,亦大有高低。 所以大木必须要有大匠。 从前百丈火葬野狐後,至晚上堂,举前因缘。 黄檗便问:古人只错对一转语,堕五百生野狐身。 转转不错,合作个什么? 丈曰:近前来,向汝道。 檗近前,打丈一掌。 丈拍手笑曰:将谓:胡须赤,更有赤胡须。 後沩山举问仰山,仰曰:黄檗常用此机。 沩曰:汝道:天生得? 从人得? 仰曰:亦是禀受师承。 亦是自性宗通。 沩曰:如是如是。 )福州长庆宗宝道独,广州陆氏子。 六岁闻邻妪发愿,来生童真出家,见性成佛语。 遂触宿因,坚出世志。 及披剃,唯事苦修。 年十四有省,先得瞥脱,嗣得澈透,後於博山老人忌日时,抬香示众曰:大众得有因兮会事有由,山僧自小便知有个事,十四岁见《坛经》,已识自己面目。 便不向外驰逐,唯有宗门巴鼻,尚未了得。 及参高峰和尚石压笋斜出,岩悬花倒生语,始得瞥脱。 特恨彼时岭南无善知识,无可证据。 乙巳年度岭去博山,见先师。 先师亦不曾向我说。 偶一日,拈骑牛入佛殿话问山僧,山僧呈偈曰:贪程不觉晓,愈求愈转渺。 相逢正是他,才是犹颠倒。 蚁子牵大磨,石人抚掌笑。 别是活生机,不落宫商调。 先师见之,殊喜,却又一手抬一手溺,曰:太粗生。 山僧即转问,假使大了当人。 向和尚作麽生开口? 先师睁目顾视,良久,曰:何消说。 山僧於此,实洞见先师为人处,及辞先师,先师苦留,不欲他往。 山僧跪问曰:道独有不是处,乞和尚不顺人情,为道独说破。 先师连声道:是是。 我最爱尔见处清白。 (解脱长者:明州天童忞曾谓:『博山老人从千寻树杪,蹋着一条活路,三十年来,只就玄途展手,鸟道接人,彼学者方措足无从,望岩而退。 况复波澜海阔,门户天高,罗龙打凤,独贵超宗。 异目之夫,纵有见与师齐者,在所不屑。 余亦疑师把住太甚。』夫以把住太甚的宗师,会有这种语句? 实在奇特。 因尝想到许多大澈大绝的大宗师,生平为人,降龙伏虎,杀佛杀祖,但到後来每变得『屈膝委尾。』『恁麽老婆。』所谓:『密付将终,全主即灭』耶? !抑『虽是养子之缘,难免後人之责』耶? !洞山因云岩忌日营斋,僧问:和尚为先师设斋。 还肯无师也无? 山曰:半肯半不肯。 问:为甚麽不全肯? 山曰:若全肯,即辜负先师也。 )临别嘱山僧曰:向后不得辜负我。 大众! 如上所举,并是诣实。 所以道:得有因兮事有由,今日这一炷香,不敢辜负先师。 良久,曰:咦! 弹指间,先师灭度十三年矣。 大众! 先师像在这裏,先师毕竟在什么处? 掷拂子曰:太郎当生。 (解脱长者:辜负还是不辜负? ) 发布时间:2024-09-30 14:51:08 来源:学佛网手机版 链接:https://www.xuefo.net.cn/106488