标题:莲池大师:答净土四十八问 内容: 答净土四十八问[明]莲池大师 著答四十八问序净土之教,因地于法藏,肇端于韦提,开陈于灵鹫教主之金言,流衍于匡庐大士之莲社。 专一心而向往,历三界以横超,诚哉末法之要津矣! 然上根即事契理,固谛信不回;下士有闻斯从,亦无因起惑。 唯不上不下,位届中流,乃欲从欲违,志无定向。 由是《十疑》通于智者,《或问》启于则公,天鼓谆谆,婆心恋恋。 岂曰多言? 言所不容已也。 而复晷沉膏继,病剧药增。 后是二书,能无再述? 有德园居士者,乘宿愿力,起大悲心,代为百千众生,曲申六八难问。 山僧不免据款结案,随绳解纷。 使彼越烦恼之河者,直决其狐疑。 出死生之穴者,顿离于鼠怯。 叨陪往哲,共翊先宗云尔。 若夫悟心外之无土,则一真湛而万法泯,谁是西方? 了土外之无心,则七宝饰而九莲开,何妨本寂。 是则居士于廓尔无疑之乡,而幻出问端,似风来水面。 山僧于默然无问之地,而梦酬答语,若谷和泉声。 虽云兴瓶泻,未敢俦古圣之宏规。 而烛照冥消,聊以抉时人之翳目。 其或阐提根心,倔强犹昔,断断乎薄净土而不修,守偏空而自足,亦末如之何也已矣。 悲夫! 万历十二年冬日杭沙门袾宏识答净土四十八问问:世人闻念佛念心,心净土净之语,因胶执内心,拂拭令净,偏空自喜,拨无西方。 及语心土一如,则曰我心匪石,怀土奚为? 蚓实含泥,黄壤岂侔金界;鳌诚戴岳,持地何若抟空? 盖亦喻似丹台,象比莲萼;四十脉络,以当宝网交罗;一灵内朗,以况弥陀安住;近肺约西,通舌为池。 法譬而已,无论实境。 则有引风水之凶吉,致子孙之兴衰,例依正之互融,示机感之靡忒,此犹未委正因,未穷十妙。 更求明诲,倾此恶见。 答:心净土净,语则诚然。 但语有二义:一者约理,谓心即是土,净心之外无净土也。 二者约事,谓心为土因,其心净者其土净也。 若执理而废事,世谓清闲即是仙,果清闲之外无真仙乎? 至如揽身分而言净土,此则邪见尤甚,苦报弥深。 盖吾佛唯明一心,而谬人恒执四大。 是故认肉络为宝罗,指妄想为真佛,肺属西而便名金地,舌生津而遂号华池。 鄙伪千途,莫可枚举。 岂知革囊不净,幻质非真。 徒费辛勤,终成败坏。 而复迷醉无知,窃附于心净土净之说。 不但愚夫愚妇惑之,士大夫亦有受其害者,良可叹也! 问:商入海,士趋朝,不待劝而骛者,以冠盖之溢目,货贝之动心也。 释迦现土,令人自择;善财登阁,诸佛交光。 其为观念,无俟劝矣。 使善知识缓颊茧足而导人信,不若善导之光从口出,真善导耳。 尝闻此方念佛,净土华鲜;念佛心弛,净土华萎。 彼佛广开方便,胡不移此华荣悴于此人之前乎? 假令处世,则开目闭目,与莲相参。 期尽,则乘此华轮,弹指生彼。 有何不可? 而不然者,岂权巧之所不及耶? 答:干名图利,乃现世之功能,人斯共见。 念佛往生,实隔世之因果,人所难知。 虽然,莲华实荣悴于目前,而迷者不觉耳。 净心为善,则神清气爽,而内志开舒。 秽心为恶,则气暴神粗,而衷怀沮丧。 华荣华悴,不昭然乎! 况夫目亲圣像,远祖之诚言。 池降银台,珍公之故事。 以至身泛红莲,如高浩象,且代有其人矣。 孰曰现世无征哉? 问:道家所称默朝者,与观佛类。 彼之天帝,即是菩萨,往就菩萨,或不退转。 孔子,儒童菩萨也,尝思文王,至见其形黝然,正与观佛类矣。 文王在帝左右,孔子应与同居。 今用思文王之法而思孔子。 思孔子,即思菩萨。 往就孔子,即往就菩萨,亦当得不退转。 则此二氏者,奚必挽之西耶? 答:天帝虽云菩萨,见身是欲界君王。 孔子纵号儒童,应迹乃人间君子。 譬之宰衡暂时外补,选举者他归;人主忽尔微行,朝觐者不赴。 故知四生慈父,三界大师,天中之天,圣中之圣,唯佛一人,无与等者。 岂可默朝欲界,企想人间,便得拟万亿佛土外之西方、恒沙圣贤中之化主? 二教不宗于佛,将谁宗耶? 问:或谓佛逼众生抛离骨肉,弃舍形骸,近别家乡,远投外国。 魂爽幽幽,入此梦境。 梦中获宝,色色非真。 闻之惨然,有何极乐? 又云,在生亦是梦境,既全是梦,益复何悲? 将为菩萨先醒,却行如梦六波罗密。 则实报庄严,更成恍忽矣。 我其归常寂光乎? 寂光无色,莽渺安依? 不如寓世梦间,一任献吉憎恶。 答:虚浮界内,是梦非真。 常寂光中,是真非梦。 世人以梦为真,以真为梦,颠倒如斯,良可悲矣! 岂知骨肉之即雠冤,形骸之为桎梏。 得生净土,是则脱沉疴而再获天年,释狴犴而荣归故里。 名之极乐,讵不然乎? 若夫菩萨行门,虽云如梦,譬之大喜将临,夜现吉祥之境。 岂比重昏失晓,魂招凶恶之征? 盖菩萨在梦而将苏,凡夫由梦而入梦。 至于寂光,则朗然大寐之得醒矣。 问:净刹去此方十万亿佛土,是有数量者矣。 但最为遥远,非舟车人力之所及耳。 窃意鹦鹉、鸲鹆,既知念佛,纵令迅飞,似亦可至,设使寿命短促,中道而殪。 飞仙固不能至乎? 飞仙或不能至,但修神足通,何患不至乎? 然则欲往西方者,以目犍连为本师可也。 答:目连遥闻说法,循声至一佛邦,已越娑婆无边无量,欲回本土而不能得。 盖至彼者,由彼佛之神力,非声闻之神通也。 今此极乐世界,姑陈其远,聊存十万亿刹之名。 究极其归,实超情量数目之外。 众生生此,一则佛摄受力不可思议,二则己发愿力不可思议也。 而神通何与焉? 问:离妄身而求法身,更无法身。 则今此妄身即法身也。 彼佛便摄此身,致之净土,不亦可乎? 若净土应现丈六等躯,不取革囊旧质。 当似星陨为石,鸠化为鹰。 至此而变,不亦可乎? 嗟夫! 浮黎始青之境,且许白日飞升。 乐邦清泰之域,顾使幽魂暗度。 世之迷流,舍九品而取七趣者,无足怪矣。 答:据佛神力,举大千世界而归净土,轻若鸿毛。 况夫色身,摄之弥易。 顾神仙家所以不能解脱者,以其恋著于形神也。 色身等乎泡露,不应将此往生。 法性遍在虚空,何须至彼而变。 盖是密移凡质,超圣境以同归。 岂比暗度幽魂,作鬼家之活计? 但求生彼,莫论身心。 问:世之求往生者,非即欲往生者也。 就使正礼念时,佛现其前,引之西往。 必辞以化缘未周,婚嫁未毕,幸少须臾无死耳。 复有一人,异于前人,力修三昧,无间六时。 虑后倦勤,失此机会,便乃投身自毙,纵火自焚。 既匪舍报安详,如入禅定。 佛怜其愚,亦肯手相接否? 答:智人之修净土也,在生则自净其心,报满则任缘而往。 不欲生而恋著世缘者,慢也。 急欲生而自残躯命者,愚也。 如是之流,轻则摄入魔群,重则沉于恶趣。 日光普照,不及覆盆。 佛虽大慈,莫之能救。 问:设有一人,前生念佛勤笃,机感未应。 今生虽作散善,意常在佛,而为事所绁,不能依法修持;一期报尽,又无所感。 此人于中阴身,种子忽萌,十念完就,得见佛往生否? 答:前生以勤笃而植因,今世由怠缓而失果。 若使临终克念,生或可期。 待乎中阴发心,势已无及。 愿诸仁者,早为之图。 问:有人于此,若一日以至七日,或匝月经年,翘勤勇猛,一心不乱矣。 后为他师所夺,令入宗、教二门。 虽两俱无成,犹不离佛门也。 临终时,佛肯怜而收之否欤? 又有始勤中怠,终而改悔如初;始勤中恶,终而改悔如初。 此人当入下品,当入疑城耶? 答:即念即佛,则念佛何非宗? 析空而念,藏也;体空而念,通也;次第而念,别也;一心而念,圆也,则念佛何非教? 一举双得,谁谓无成? 前通后融,不名为夺。 如是往生,固无疑矣。 只恐自生分别,心挂二途,愆由己生,非佛法咎。 至若过能改悔,位实难量。 释迦翘勤七日,而正觉先成。 广额放下屠刀,而菩提立证。 下品、疑城,未足限之矣。 问:王臣往生,是不舍国事者也。 居士往生,是不舍家事者也。 夫居士一心念佛,或无他碍。 若王臣之劳于王事,当不若家事之可推诿者。 杨无为诸君,亦何尝被鳏官之刺,而竟致化佛之迎。 岂军旅、政刑,一切不妨往生乎? 抑彼念念与实相不背乎? 答:达心之士,万机万变,而国政非繁。 执境之流,一夫一妇,而家缘尚累。 譬之明镜照物,终日照而无劳;空谷传声,多众传而不困。 如是则大君不异世尊,百辟何非海众? 都俞吁咈,而妙法交宣;庆赏刑威,而真慈平等。 王事、佛事,打成一片矣。 何净土之难生耶? 问:下品下生者,夙缘不浅。 得遇明师,助成十念,遂证此品。 既具夙缘,应不为恶。 总然为恶,一念相应,万罪消灭。 如久暗得明,顿然光耀,暗无所去,明无所来。 遇此境界,旋上品上生,犹涉阶级。 而顾居下下,岂罪不可灭,功过相准耶? 彼疑城之人,止是稍疑,未尝造恶,抑不登品,诚为负屈。 即如古今生疑城者,当是何人? 有指名否? 答:凡人在世,固有恶心虽炽,闻净土而不疑。 亦有福业虽修,忽念佛而不信。 是以虽为恶而生净土者此也。 然而罪障乍消,净因未广,生则必生,但应卑位耳。 故知内蓄疑情,前功枉弃。 心存笃信,带业还生。 则疑信之间,利害非细矣! 虽然,生疑城者,当是净业勤修,止以心无决定。 今世人疑则不勤,勤则不疑。 且疑且勤,万中一二,安所指其人乎? 问:放鸟雀鱼鳖等,为之诵咒念佛,愿彼往生。 此物为当承力即生? 为当舍此业报,生在人中,更师放生者,依法勤念,乃得生耶? 答:咒愿禽畜者,若业轻缘熟,承法力而亦得往生。 业重缘疏,止灭罪而改形善趣。 然禽畜未必生,而放生咒愿之人,福不唐捐矣。 来生度化,终酬宿因。 目连度蜂,足为明镜。 问:以净秽二土较胜劣而诱人者,诱凡夫之人也。 凡夫所极乐者,女人。 所极不乐者,无女人,与眷属之睽离也。 今使弃眷属而入无女人之国,且坚拒不入矣。 佛何无方便如此? 或曰:生彼国而六通,天眼彻于闺闼,讵有离忧耶。 既身居净土,而目中常见女人,奚异彼国之有女人,哪得实无女人乎? 又雅士性耽质素,不宝金玉,故抵璧投珠、挥金焚锦者,往往有之。 无惑其闻珍域之名而勿愿耳。 答:净土虽诱凡夫,然当其始诱之时,已详陈女色之害矣。 华箭革囊,种种譬喻,正言女人之为秽,无女人之为净也;女人之为不乐,无女人之为极乐也。 焉得反生坚拒,不愿西归乎? 且六通远彻,皆由心地开明。 则九族森陈,何啻空华闪烁。 目见女人,奚足为碍? 至如无求廉士,不羡宝邦。 是未知宝有同名,实非一体。 此宝乃顽福所致,触目而生贪。 彼宝是净德所成,久居而不染。 执清修之小节,失圣境之伟观。 亦犹性恶淫声,并点瑟、回琴而共弃;心憎野史,与《尧谟》、《舜典》而俱焚。 贱金玉而舍西方,何以异于是? 问:极乐国中,一宝以至四宝,诸多奇丽,充灿其间,可谓富矣。 然而取之不为贪者,曰:吾家业也。 今人皆是富人之乍失业,与久失业者耳。 尝谓富即吾有,委而弃之,若此方庞居士辈者,岂不清高? 不然,辛苦经营,早夜积著,虽复旧物,亦几贪恋,况守钱虏哉! 彼誓取净土者,何以异此? 答:净心本具,故云实是家珍。 净愿求生,实乃复其故有。 夫欲仁得仁尚非贪,吾复吾心胡名染? 若夫实报庄严,则亦因净果净。 理自如是,又何慕焉? 如其顾旧业而求生,心之垢亦甚矣,何以得生净土? 问:法藏恐人之惮烦而不求往生也,曰:十念足矣。 释迦恐人之惮烦而不求往生也,曰:七日足矣。 见夫妇数米而念者,教以三十六万亿九千五百之号,从约也。 而释迦又以闻毫相名,与一称名之效诱人,其意一耳。 至远公,与式公,而六时,而忏仪,备也。 士攒眉去焉。 夫使七日、十念而不然也,佛语诓。 信然也,何为峻净国之城而拒人耶? 答:大圣化人,善权自非一种。 宜繁者为说繁,宜简者为说简。 七日、十念,非言易以骄人。 百倍之精专,七日胜乎七日,十念超乎万念也。 六时礼忏,非言难以阻人。 宿习之浓厚,少时则刮磨未尽,有间则三昧难成也。 龙舒日礼千拜,永明昼夜万声。 攒眉而去,吾末如之何也已! 问:古德一唤裴休之名,动其罗刹之念,谓讳所当讳。 而于弥陀呼唤无讳焉,众所惑也。 曰:此弥陀之愿,无伤也。 声音之道,靡间幽显,故皋某来复,望其更生;号天呼父,命曰反本。 至于发言必称尧舜,逢人每说项斯,其指同矣。 但六字尚存皈敬之文,四字全似唱名之渎。 牛山用以驱魔,等咒中鬼神之号。 市人用以泄愤,同俗间诅詈之词。 若此者,亦可数数聒耳否乎? 答:裴休是二字之家讳,一称则已亵其人。 弥陀是万德之尊称,屡诵则弥增其美。 称尧说项,喻实然矣。 既尔,则但念尊称,便成皈敬,六字、四字,诚无别焉。 独以法久弊生,翻成渎慢。 鸣锣击鼓,而如唱如歌。 泄愤申冤,而似咒似诅。 闻之天耳,宁不悲乎! 然而戏称怒举,亦植良因。 果报将来,不可思议。 凡情未谙,明者知之。 问:观音、势至,净国之储君也,一称其名,彼必来赴。 譬如宰相,有汲引荐拔之权,求进取者,可叫号而通之,未闻直干人主者也。 至如水鸟、树林,既皆佛化,临终见之,与见佛无殊。 则生前念之,与念佛何异? 况又不必直斥鸿名,重彼凡夫之惑。 答:权分大小,则千千宰执,何如一遇明君? 报有正依,则庭下庄严,岂比堂中真主? 是故提纲者自张其目,摘叶者每失其根。 独举鸿名,更无容惑矣! 问:或想六字在我身分,一一历念。 此与安般数息,同一摄心。 云何不许,斥为外道? 又今时莲宗,坏于白莲等教。 《宝鉴》所载,仅其二、三,未尽举也。 向使佛说经时,既证六方广长之舌,复示百种波旬之状,庶谶同禹鼎,魔息阎浮。 而不虑此,果何说乎? 且即今其说最炽、其害甚深者,为是哪种外道耶? 答:安般,乃借息观心,全殊炼气。 历念,则著身求效,固是邪宗。 《宝鉴》深呵,他书竞斥。 千形万态,莫可具陈。 法弱魔强,末运应尔。 佛曾悬记,非不虑也。 若即今炽然为害,则有所谓十六字经,气气归脐者;尽力追奔,直至丹田者;蹉认谁字者;谬解南无者。 若斯等流,如鬼如魅,全无意况。 西天九十五种之所不收,此方儒道二教之所不摄。 野火烧空,久之自灭耳。 又何足谓之外道乎哉! 问:今之迷者,犹背烛而坐。 回首无不见烛者。 彼一念缘佛,便应见佛。 如必念之熟而后见,将回首见烛者,亦必瞪目熟视,久而后见哉? 向令佛设善权,念佛时,随念见佛;停心绝念及与杂念时,便尔懵然。 斯人人念佛矣,安有阐提耶? 答:太阳日日当天,而戴盆不觉。 明镜时时对面,而瞽目无知。 念佛之人,念念与弥陀相接,而自昧自迷,何以异于是? 良以心水不清,佛月不现,众生自咎,于佛何尤? 且明烛在背,回首几人? 指点徒劳,坚然强项。 乃责佛之难见,亦独何欤? 问:《黄帝内经》明大惑之病,谓目中无端忽有所见是也。 今学人于本无中,忽有所见,与见鬼何别? 又云将死之时,乃得接引。 所谓时衰鬼弄人,舍身而随之,不亦大惑欤? 顾称见惑思惑,一切惑由是破焉。 世人安得不惑? 答:无故而忽见,安得非邪? 昔观而今成,安得非正? 盖因果之常理也。 净业学人,应须平日考因果之根原,辨邪正之微细。 至于临终所见,魔佛显然,谁足为惑? 如观立佛,而现坐佛者,魔也。 正报、依报,不与经文符合者,魔也。 以空观空之而隐者,魔也。 苟为不然,则净心成就,净境现前。 接引往生,训垂金口。 安得与无故忽见比耶? 问:经云刹中有诸天世人之异。 此中既无日月风雨之司,诸天当何所职? 又无营求衣食之苦,世人当何所为? 合是摄来人天,良以化形丈六八尺,见证贤位圣位矣,更出旧名何也? 答:人天念佛,皆获往生。 欲示生因,犹存旧号。 并是无为侣伴,禅寂生涯。 何必上主天曹,下营人事,如此世界中耶? 问:法藏之发四十八愿也,曰:不得是愿,誓不作佛。 今法藏之作佛,经十劫矣,其得誓愿久矣。 然尤亟亟然引众生而归之,若填河塞井然,似由未满愿者,何也? 愿之未满,不可言得。 愿之未得,不应作佛。 岂作迹佛之后,又愿度生。 至其涅槃而归本佛,始真作佛耶? 答:菩萨之道,方其在因地也,则从因至果。 及其居果地也,又带果行因。 是以得愿而心如未得,弘愿由称作佛,而不住佛边,真佛斯在。 岂比人天小行、罗汉偏空者耶? 若曰迹佛度生,唯涅槃乃成真佛。 则古佛涅槃,皆同断灭。 灵山一会,俨然未散,复云何通? 问:或云,西乃天倾物老之方,人死念绝,乃得生彼。 又云,天倾之处,地为有余,有余则能广容往生之众。 又云,庚辛属金,金不变坏,以示不退转之义。 又云,万物以西而成,百果皆实于秋,行人东方行因,西方证果。 窃为往生乃是生机,何不入东方生物之府,而反入肃杀之地? 若标第一义谛,何不直于中央摄入耶? 无乃但论一时当机,所谓西者,无所取义欤? 答:如来一语,多义攸含。 但邪正殊途,理应拣择。 若云念绝,则念绝谁生? 若云地容,则地容有限。 金性不变,秋位司成,二义为近。 据实而论,亦不尽然。 盖虚空无尽,世界何穷? 今此极乐之邦,东观则西,西观则东。 南北二方,亦复类是。 释迦劝往,故说西方。 别佛赞生,必标他向。 哪得执西立义,胶固不融? 不然,童子遍参,何复南为正位? 药师示现,乃令东亦净方。 但归心一处,专念斯成已耳。 问:兜率,弥勒宫也。 昔人往往发愿求生,具有仪法。 至唐道昂,专修西方,而临终兜率来迎。 夫兜率可不愿而致,西方似亦可不愿而致矣。 又或誓取铜轮,反得铁轮。 誓取金台,反得银台。 则誓取西方净土,反得东方净土,亦未可知。 答:十善戒定,生天之正因也。 发愿回向,生净土之正因也。 故生天者,容有不资于愿。 而生净土者,无愿则不成也。 盖净土非吾善力,而愿乃居先。 生天亦假慕求,而善为之主。 世有初修天业,后知非,而一意西方。 是以殁现玉京,俄隐迹,而重彰佛国。 正专求之所感,岂漫修而可成? 至如铜、铁未符,金、银稍隔,则是求上仅得其中,然而终竟必如其愿。 志西方而功未就,要于人天善道受生耳。 若能纯一用心,坚诚发愿,西则必西,何东生之足虑? 问:忏中所礼佛,乃尽三世。 而所念佛,独一弥陀。 固谓三世诸佛无称名之愿耳。 然弥陀亦有多名,具在经中。 随取一名持之,得否? 据《小弥陀经》,翻为无量寿、无量光。 而《观经》独称无量寿者,岂能观之智,所观之光,即为光耶? 六方佛中,其西亦有无量寿者,即是此佛自赞否耶? 答:如来名号,诚曰多端,但取偏熟众生耳根,于中实无差别。 唯彼弥陀之号,普遍十方,故令称念之人,皆归一致。 且无量寿是唐言,阿弥陀乃梵语。 而寿量现等虚空,光明自遍宇宙。 举体该用,但云无量寿足矣。 若夫十方诸佛,核之历有同名。 释迦尊称,多之至于无算。 极乐教主,何独不然? 非佛自赞,亦无疑矣。 今时有人执念释迦而不念弥陀者,自以为是,拗众称高。 噫! 释迦使汝师弥陀,而汝不从教。 譬之子违父命,而不就明师。 虽日呼其父,安得不云忤逆? 问:观音绍位时,彼世界中,固知必念彼佛之号矣。 不知法藏当时念何佛名而成净土? 使其无所念,固不当以己之所不为者强人。 使其遍念诸佛,尤不当使人专持而独私于己。 又复此门之开,自弥陀始。 则诸佛何以徒知赞羡,而闭其门,略不为众生地耶? 答:古佛出世,已经无量,则后佛之念先佛,谁复能数计而知? 但当机教主,开启法门,必出自一佛之口。 犹礼乐征伐自天子出耳,非诸侯之不言念佛也。 且法海无边,非谓止念佛,而更无诸教。 化门不执,岂必行诸己,而然后教人。 就使弥陀不念古佛,令众生念己何妨? 譬孔子学无常师,为万代宗师奚碍。 但当专念,焉用多疑? 问:彼佛寿命,所谓河沙劫石,浩浩渺渺,非二乘能知者也。 若曰复有观音绍统,是无量而有量矣。 佛厌众生耶? 众生厌佛耶? 佛厌众生,则非佛。 众生厌佛,如《法华》所云,则观音之开普门久矣,似非喜新者之所乐从也。 将弥陀涅槃之后,亦有正法、像法、末法;而观音之补位,同弥勒之降生乎? 答:无量有二:一为无量之无量,法性等于虚空是也;二为有量之无量,虽有绍继,而人天莫数是也。 疑者谓释迦诱迷邦诸子,故现无常。 弥陀统净土诸贤,正宜永寿。 其涅槃也,似厌众生。 然而净土众生,已能悟佛身之常住,非比娑婆凡品,率皆认迹灭为真亡。 无去无来,非新非旧,生彼国者,尚不明此义乎? 是则子克家而父退休,臣有德而君禅位。 由众生不疑无佛,故佛身权示舍生。 纵入涅槃,奚得称厌? 若夫位有补处,则仿佛龙华。 法无正、末,则迥异娑婆矣。 问:极乐之乐,从情识生。 三禅而上,已不耽乐。 九品之内,顾复求乐,何也? 若云寂灭为乐之乐,岂必缘衣食自然、无有众苦,而得名乎? 若云净土唯心,心体常乐,何为又言观佛心者,大慈悲是? 答:极乐虽接凡情,其实有二:一者对苦说乐,无有众苦,故名极乐;二者称性说乐,无苦无乐,故名极乐。 此之真乐,岂情识之拟耶? 又声闻以寂灭为乐,大圣以慈悲为乐。 则大慈悲心,非即常乐乎? 而世人以戚戚言悲,抑末矣。 问:诸秽者,善权之必资也。 昔宣师持律甚严,化佛数以秽破之。 窃意净刹中人,皆由精戒而生。 佛于此人,正宜遍示秽相,破其执情。 奈何更示净相,将非以水济水乎? 若曰此人定业应尔,则所谓欲令法音宣流,变化所作者,何人欲? 何人变也? 答:诸佛善权,合宜则用。 有宜逆破者,有宜顺成者,各随其机而已。 娑婆苦界,先以苦而折摧。 安养乐邦,合用净而摄受。 要使故习永离,善根纯熟。 何得遽以秽破,遂令鄙吝复萌? 水鸟、树林,咸宣妙法,盖为此也。 直俟忍力坚强,然后回入染乡,利生接物耳。 今粗心比丘,未成一德,先试诸艰。 触涅而缁,良由自取矣。 问:一人作佛事,诸佛应尽知。 十方佛来迎,是人何所向? 诸佛本同、迹同、种种皆同,念佛者,合是十方诸佛同来接引。 此独一方三圣往迎,必其念时,所见偏浅。 答:诸佛虽能遍知,而赴机不乱。 一佛既勤专念,而感应自符。 修净土者,就使诸佛齐彰,亦必有主有伴。 弥陀独显,化佛云从。 因果法尔如然,非是偏浅所致。 问:《涅槃》云释迦亦有净土。 本我导师,在彼末法,最后诚言。 可无信受? 便尔六时但念迦文,生难胜国,岂不当机耶? 释迦极赞弥陀,合如其愿。 既生彼已,遣我承事弥陀,亦复何碍? 答:诸佛谁无净土,弥陀亦有秽邦。 良由土土交资,佛佛互赞。 如世易子而教,犹华接干而生。 妙用微权,不可思议。 恶知难胜,非即清泰之乡? 安辨瞿昙,得无法藏之后? 但遵现教,毋用他求。 问:有云大彻大悟人,不妨更见弥陀。 既已不历诸位,立地成佛矣。 以佛见佛,犹以知知知,此一见为是参? 为是证? 意者权示榜样? 又或理既顿超,身犹凡下,往获妙用,乃可度生耳? 答:凡夫心始得悟,见处与佛相齐。 菩萨行实无边,功能去佛犹远。 不妨再依古佛,重受新闻。 且证且参,何穷何尽。 昔人谓:离师太早,不能尽其妙。 况离佛乎? 若执三祇熏炼,是藏教小乘。 而弱羽狂飞,失利多矣。 可不慎诸? 问:即净即秽,即秽即净。 西方、此土,不逾分寸。 生而即无生,去则实不去。 今曰弹指,曰一念顷,曰屈伸臂,此已约时,便似举足移步。 虽云极速,犹是两途。 答:执谢惑销,纵使路阻千山,而融通不二。 情关识锁,就令速超弹指,而判隔弥深。 今学人唯图句语尖新,喜谈即秽即净。 不知头没九渊之下,谓天壤无殊。 身沉鲍厕之中,谓薰莸不别。 良可哀夫! 问:执途之人而问之,皆曰念佛。 耳之,则口称,非心念也。 诘之,则曰心口相应云。 夫心口相应斯成声,因心而动斯为念,安得以声为念乎? 或谓万法唯心,何声之非心耶? 然则钟鼓琴瑟之鸣,亦是念乎? 几矫乱矣。 答:钟鼓虽含洪韵,非叩不鸣。 琴瑟虽具妙音,无指不发。 钟鼓琴瑟,譬唇舌之外张。 若击若弹,似心念之内动。 如其绝念,从何发声? 是以寐语喃喃,亦由梦想。 岂得佛声浩浩,不自心源? 但世人任运称呼,不专不切,初则藉念成声,顷则随声乱念。 名曰相应,实不相应耳。 天如有言:口与心,声声相应;心与佛,步步不离。 如是念佛,其庶几乎! 问:善财之参德云,始知念佛法门。 及南过百城,五十四参而见阿弥陀佛也,则三昧成矣。 他日文殊现身竹林,但令人念阿弥陀佛。 夫以善财位臻十信,文殊何不径指即见弥陀,而顾使周历百城乎? 彼学人未南询而辄议西归者,太早计乎? 答:始参而教念佛,则从源以及流。 周历而见弥陀,则由末而归本。 所谓无不从此法界流,无不还归此法界也。 是故南询而后西返,岂曰迟还。 往生而后遍游,何云早计。 医王发药,标本随宜。 操纵微机,固凡情靡测矣! 问:总摄六根而念佛,此势至语也。 念既从心与意之所生,则凡为愿者、回向者、礼者、忏者,一念蔽之矣。 世无心外之愿,与心外之回向、礼忏也。 夫一心念佛,而是佛所发之菩提,即愿也;专向是佛,即回向也;南无,即礼也;一念消生死之罪,即忏也。 余可例知矣。 念佛有何不足,而纷纷使心乱哉? 答:一心清净,是为理观内明。 五体翘勤,乃曰事忏外助。 直观本心,非不径要,而末法众生慧薄垢重,须假理观、事忏内外交攻,庶得定就慧成,死生速脱。 但今人唯存事忏,理观全荒。 何况外饰虚文,中无实悔。 反令清信男女,纷纷乱心。 背普贤之愿王,乖慈云之本制。 嗟乎伤哉! 弊也久矣。 问:《观经》言,观佛心者,大慈悲是。 世人若能放生戒杀,仁民爱物,以至九类众生皆灭度之,而不作灭度想。 遂与法藏之心契矣,且又不违释迦观心之训。 奈何取观身与称名之粗迹,而反以佛心为助缘耶? 答:念佛有二:一者念佛心性,二者念佛身名。 念心性者,见真佛也,不妨觐光明相好之佛于西方。 念身名者,见应佛也,亦能睹自性天真之佛于象外。 本迹双举,理事同原。 心性良非助缘,身名岂云粗迹? 今五部六册之徒,藉口无为,拨空因果,障人礼像,嗤彼称名。 古德有言:人人丹霞,方可劈佛。 个个百丈,始可道无。 其或未然,入地狱如箭射! 问:空华、巾兔之类,世所谓幻妄也。 一切依正之报,世所谓实事也。 佛言实事俱是幻妄。 则空华、巾兔,又当何名? 藉令彼之实事果为幻妄,其形状了了虚伪,一空华、巾兔可矣。 安俟推破,始知幻妄? 是故有幻者,有如幻者。 有妄者,有如妄者。 彼同居净土,幻妄耶? 如幻妄耶? 全妄是真,全幻是中。 同居秽土,即同居净土。 同居净土,即上三土耶? 答:空华、巾兔,固全体虚无。 肉兔、树华,亦从来幻妄。 本不推而自破,但在迷而未知。 故正幻与如幻无殊,实妄与似妄何别? 同居净土,盖即幻即如,即真即中者矣。 统而论之,即秽即净,即一即三,毕竟空寂,有何阶限。 然虽如是,情见未破,欣厌犹存,应须消除幻妄,证入真常,捐弃秽邦,求生净国。 若夫舍垢取净,是生死业,常禅师语使未著在。 问:约心观佛,以妄心,观妄佛,所见之佛即妄也。 悟如镜像,如虚空,妄体全真,乃得证入莲品。 假如魔化佛身,亦妄也。 妄与前妄,无二无别。 则此妄岂不即空假中,当体全真。 而必欲遣之,遣著何去? 答:别真妄,辨佛魔,一代时教,不得不然。 据实而论,真亦不立,有何妄焉? 佛且是无,谁为魔者? 不见有魔,尚安用遣? 如其阴识犹封,未许拨无魔事。 《楞严》所示,谛审思之。 问:昔人云:佛,日也。 状佛性者,曰:如杲日丽空。 状佛光者,亦曰:如百千日。 此日观所由立也。 非生盲人,无不见日,取其观心易成。 而诸师舍此,据作毫相之观,疑于故紊《观经》次序矣。 或谓恐吸日精者混之。 独不虑黄阙眉间之论,矣门明堂之说,混我中观耶? 答:不观日轮,而观毫相,越次而行,是自有说。 良以观门虽广也,而标大主,则言佛便周。 佛相虽多也,而表中道,则唯毫是统。 盖为夫乐简便而惮繁剧者设也,似乎越次,实则无伤。 独慨夫法立魔随,以邪混正,有不可胜举者矣。 噫! 不但谬解经文,兼复流成世害。 吸日月,而纳妖祟以亡身;守印堂,而聚火热以盲目;逼脐气,而成蛊满;运任督,而结痈疽。 祸及良民,殃遗后代。 可不悲夫! 问:净土之无女人,恐惑行人也。 而观音自净土出,往往化为女人,如所称马郎妇等者。 《合论》指善财所见童女之类,并是慈相。 盖地上菩萨,始行慈度人耳。 佛心既是慈悲,反于本刹显威光,而不呈慈相,何也? 答:娑婆欲染偏重,故观音即女以转其心;善财差别未明,故婆须现女以通其智,非慈化之谓也。 行慈而现女,慈化未行,欲染先炽矣。 九莲佳士,始习净心,有女以损善芽,甚不宜矣。 问:末法《般舟三昧经》先灭,《无量寿经》更留。 夫《般舟》所祈见者,此弥陀也;《观经》所祈见者,亦此弥陀也。 谓常行为难,则成观亦难;谓见佛前立为难,则今之习观者,方以日观难成,直观毫相矣。 岂有今日难成之观,而法灭时更易为力也? 答:《无量寿经》更留住世者,《大弥陀经》是也,非《十六观经》也。 良以称名易举,观想难成。 《般舟》先观足轮,逆缘而上,亦《观经》之类耳。 佛境胜而凡心粗,难就一心三观;宴安便而勤苦逆,谁肯却坐常行? 而六字称名,则三尺童子办之矣。 此经偏救末世,岂偶然哉! 问:慈云开理一心、事一心。 夫一心穷理,一心作事,是二心互起,如双桴两杵,乱动不休,奚云不乱? 若理如事,事如理,彼一心即此一心。 则单用一心,有何不可? 礼师云附事显理。 又是一种观法,不合曰理观、事观。 天台教门固如是,慈云乃其后嗣,何独不如是? 答:智一也,而明权实,非裂智以成双。 心一也,而说妄真,不破心而为二。 观有理事,亦何碍焉? 譬之镜像别而不离,水月分而不断。 就事而思其理,理在事中。 从理而推其事,事非理外。 何待两处起念,桴杵乱投? 故理事者,一而二,二而一,不相似,不相睽者也。 况既曰附事显理,则一种而双用,明亦甚矣。 慈云之于台教,复何悖乎? 问:《十疑论》似用不净观为净土因者。 向疑无女人、无眷属,不足劝进凡夫,正谓其以不净为净耳。 今使了知不净,生厌离心,讵非净土正因耶? 然止观称不净观成,未离三界。 应是但知世间不净,未知诸天不净。 设能了知诸天不净,不识可生净土否? 答:娑婆不净,女人乃其一端。 《十疑论》广说不净,而意重女人耳。 但知不净可厌,而不欣净土,未易往生。 假令骨观虽成,而不观佛身,难登乐国。 不净为净土正因,盖未可也。 问:净土水鸟、树林,演说无常、苦、空、无我之义,此殆非了义也。 彼佛既欲法音宣流,何不流一圆音,使随类得度,而必此音乎? 倘摄定性声闻来归此土,更作是音,不令旧病增剧欤? 答:无常、苦、空之法,非局小也,盖是彻上彻下,亦偏亦圆。 观夫不生不灭之谓无常,五阴不起之为真苦。 菩萨而闻此义,弥广其心。 声闻而解此音,顿忘其小。 不曰圆音,谓之何哉? 问:处莲胎者,六劫、十二劫未闻三圣说法。 而一由旬内,当不少水鸟、树林。 彼其下品凡夫,但领无常、苦、空、无我之义,目前色相,一切不取。 不取之久,理应销灭。 车轮莲质,哪得独存? 又云如忉利天乐。 既受天乐,安保不堕? 且若不堕时,何不径修此天之业耶? 答:莲开迟暮,正由在世之日,不达无常、苦、空之理耳。 向使早明斯理,何得久处莲胞? 故知不取色,则金色华开;不取相,则妙相佛现。 育莲之道斯在,销华之说奚为? 若谓乐比诸天,恐成退堕,不知借天为喻。 生净土者,已不欣羡天宫,故虽处乐不迷。 志大道者,岂肯便修天乐? 或又谓受用既等上天,身位胡居下品? 此则正表高高三界,不及下下九莲。 证果虽卑,感报已胜。 储君尚在襁褓,服异多官。 伽陵未出胞胎,音殊众鸟。 是故下生犹胜天宫,古训昭然,无容更喙矣。 问:人畏生死事大,无常迅速,乃始猛欲求脱,不敢暂息也。 一闻横出三界之旨、捷路修行之说、念佛消罪之文、十声往生之愿,便谓有佛可凭,无业足惧。 以致悠悠,竟不得力,而入阎老手者多矣。 则莲宗误之也。 彼宗、教二门,参究甚难,又不许疾见功效。 生死二字,常系于心,安得有此? 答:凡人修道,有闻难则止,闻易则行者。 有闻难则勤,闻易则惰者。 古圣施教,各顺时宜。 善用心者,存乎其人而已。 念佛一途,直超三界。 大悲之极,故启斯门。 若夫怠荒成弊,众生自误,非佛误众生也。 我欲仁而仁斯至,仁在目前;狂克念而圣斯成,圣非遥远。 是亦以易误人乎? 若夫一言顿悟,立地成佛。 宗门言易,抑又甚矣,安得亦谓之误? 问:丰干,弥陀化身也。 寒山、拾得,文殊、普贤也。 弥陀之现,不领观音、势至,而挟文殊、普贤以游。 至所属词,又多宗门语耳。 将无以念佛观佛为局,而转如来禅成祖师禅乎? 抑常寂光土之人,匪是莫由接乎? 答:观音、势至,固称日侍导师。 文殊、普贤,何曾暂离安养? 故释迦乃娑婆化主,会有观音。 黄檗非儒教宗师,席延裴相。 融通摄化,宁有定乎? 至谓语涉宗门,似乎更翻净业。 殊不知九莲华蕊,枝枝开迦叶之颜。 七宝栏楯,步步入善财之阁。 八楞毫相,楞楞观中道真诠。 六字名称,字字示西来密意。 何待转小为大,变局为通,然后接彼上根,演斯玄化? 故知念佛一路,即是入理妙门,圆契五宗,弘该诸教,精微莫测,广大无穷。 钝根者得之而疾免苦轮,利智者逢之而直超彼岸。 似粗而细,若易而难。 普愿深思,慎勿忽也! 答净土四十八问(终) 发布时间:2024-11-10 14:51:18 来源:学佛网手机版 链接:https://www.xuefo.net.cn/107104