标题:与泰顺林枝芬居士书 内容: 李纲是一通方作家,以易与华严对论,谓其全合,是善知识不拒来学,引人入胜,就彼所知而令扩充。 李纲:字伯纪。 邵武人。 宋徽宗政和二年(西纪一一一二)进士。 靖康中(西纪一一二六),以主战被谪。 高宗立,召为宰相。 深信佛法,特喜华严。 高宗绍兴十年(西纪一一四○)卒,年五十八。 (《宋史》三五八、三五九. 居士传二九)《易与华严对论》:其略曰:易立象以尽意,华严托事以表法,本无二理。 世间出世间,亦无二道。 何以言之? 天地万物之情无不摄,总于八卦引而申之;而其象、至于无穷,此即华严法界之互相摄入也。 尝观善财入法界六十四卦,善知识也;君子观象,善财徧参也;所以处世间者,所以出世间者,儒释之术、一也,夫何疑哉! 神通妙用,在运水搬柴中;坐脱立亡,在著衣吃饭中;无上妙道,在平常心中。 愿试思之! (传中所引,约千馀字,不克一一。 请查居士传可知。 )如孟子以齐王不忍一牛之死,推此恻隐之心,可以保民而王天下,非谓徒爱一牛而便能王天下也。 齐王不忍一牛之死:见《孟子梁惠王篇》:王(齐宣王)坐于堂上,有牵牛而过于堂下者,王见之,曰:牛何之? 对曰:将以衅钟。 王曰:舍(捨)之! 吾不忍其觳觫,若无罪而就死地。 (孟子)曰:是心足以王矣! 百姓皆以王为爱也。 臣固知王之不忍也。 是引喻,非敌论。 凡读古人文字,贵得其意,否则糟粕而已。 不忍一牛之死,推此恻隐之心,可以保民而王天下,非谓徒爱一牛而便能王天下,是谓得其意馀可类推。 夫华严乃如来自证之法,所有诸度诸位,皆是实事,皆可表法,声闻四果,虽处法会,犹如聋哑。 人天凡品,岂能知见? 纵有天龙八部,皆已亲证法身,为上求下化、利益有情,特现八部身耳,非实业之凡夫也。 如来初成正觉,在寂灭道场,为四十一位法身大士,及宿世根熟天龙八部,说华严大教,声闻在座,如聋若哑谓:有耳不闻圆顿教,故如聋;有眼不见舍那身,以不见故,不能赞叹,故若哑。 (参阅《华严经入法界品》初(八十华严第六十卷、四十华严卷第二)。 易乃立虚象以兆吉凶,顺天理而导人情,是治世之常法,非出世之大道,乃伦常之仪准,非佛道之标的。 然、通佛法者,法法头头,无不是道,横说竖说,有何轨迹? 若未能彻了自心,亦效其说,如庸医未能诊脉,即效剐骨;弱羽尚难棲枝,即欲奋飞;其不自他俱殒躯命者,鲜矣。 今以喻明:易以父母称为严君,又古人以邑令亦称为君;岂父母、邑令、与圣天子敌体相齐、并无高下也? 又如举一沤曰、此海也;举一尘曰、此地也。 知沤与尘,是海与地之少分,则可;谓沤尘与海地同其深广,同其博厚,则不可。 一隙之日,即照天照地之日;一管之天,即无边无际之天;但当出户而瞻日,捨管而窥天。 岂可谓:隙之外、别无有日,管之外、别无有天哉! 古人为儒者道,语多类此。 若即为实说,是抑圣天子与邑令同其尊也;俾海地与沤尘同其深广博厚也;一隙一管之天日与无边无际之天日同其普徧也。 是齐东野人之鄙论,非明心见性之法言也。 齐东野人之语:孟子弟子咸丘蒙以所闻舜为天子、尧与瞽瞍皆臣事为问,孟子答曰:否。 此非君子之言,齐东野人之语也。 意谓:此野人传述之言,不为典要也。 见《孟子万章篇》。 阁下且宜持戒念佛,以儒家修持为常法,以佛教修持为加行。 入理深谈,且缓数年。 慈舟大师云:玄妙理,虽投机,而未必对症。 患重感冒者,切忌服参、茸、燕、桂。 欲学佛祖,先须取法圣贤。 倘躬行有玷,伦常乖舛,尚为名教罪人,何能为佛弟子? 佛教虽出世法,然、遇君言仁、遇臣言忠,遇父言慈,遇子言孝;由浅而入深,下学而上达。 熟读《安士全书》,可以知其梗概矣。 太虚大师云:学佛先从做人起。 又云:人成即佛成。 凡人改过迁善,并修净业,惟贵真诚,最忌虚假。 不可外扬行善修行之名,内存不忠不恕之心。 蘧伯玉,行年五十,而知四十九年之非。 如此方可希圣希贤、学佛学祖,为名教之功臣,作如来之真子,固不在穷达缁素上论也。 (下略)蘧伯玉:春秋时、卫大夫。 名瑗,以字行。 孔子弟子。 年五十,而知四十九年之非。 见左氏、襄公十四、二十六。 (《中文大辞典》八)与泰顺林枝芬居士书二读这一篇,可知狮子身中虫的严重性! 佛法至今,衰残实甚! 茫茫众生,如盲无导;纵有一二知识为之开示,以业深障重故,正智不开,虽闻正法,不生信向;纵生信向,亦属浮泛,如醉、如梦,了无定见,一遇邪魔外道,则如蝇逐臭,如蛾赴火,蚁聚、乌合,动盈千万。 蕅益大师云:末法衰败,良以邪正不分。 诚哉! 是言。 故光绪初年,关东有一混元门,每年归依者有十馀万人;至十一二年,以劣迹已彰,人多见恶,一年之内,尚有数万。 混元门,无从查考。 至于诸旁门左道,可参阅《回头是岸》、《暗路明灯》、《中国邪教祸源考》等书。 近有出家魔子,拟欲大得名利,于三十年前,即抄袭古人语录中成言,改头换面,谓是自己语录。 而此魔子,一不通宗,二不通教,三无学问;恐人或谓己无学问,何能说此? 特意用许多白字以实之,令人谓为真是大彻大悟,随口所说,词理超妙。 其有不大恰当者,盖因不会读书、不通字养之故。 这魔子的大名,无从查考。 他的语录,不曾看过,内容不详。 举凡《万法归心录》、《六祖坛经》、《寒山诗》中诗偈,整个录来,换三五字而已。 所有言句,尽皆如是。 《万法归心录》:三卷,清初、康熙年间,祖源禅师著。 上卷:警省俗迷,儒释论理,释道辨伪。 中卷:顿悟修证,教乘差别,惟心净土。 下卷:禅分五宗,十魔乱正,经语引证。 《六祖坛经》、《寒山诗》,可知。 随即远近流布,然亦无大招徕。 近又得一妙法,致令善男信女,相率归依。 且道得何妙法,便能如是? 以此魔子,初则妄充悟道,人未归附;近则妄充得道,故得远近争赴。 且自谓:我所说法,令人易于得道。 故一境若狂,咸相崇奉。 妄充得道,须有事实,人方肯信,故肆无忌惮,随口乱说,常为人言:我能入定,超度亡魂,令其生天,或生净土;能知一切亡人,或生天上,或生人间及三恶道;又知:某人生西方上品,某人生中品,某人生下品。 由是之故,不但愚夫愚妇,靡然众风,即不明佛理之士大夫,亦以为实属得道,而归依信奉者,日见其多。 纵有智者斥其狂妄,由彼邪说入人深故,了不见信。 妄充得道,这是未得谓得,未证言证,犯大妄语。 成爱见魔(《楞严经》语)。 所以称他为魔子。 何谓爱见魔? 温陵曰:贪其供养,求己尊胜,名爱魔。 妄起邪见,谓己齐圣,名见魔。 (《楞严要解》)自古高僧,或古佛再来,或菩萨示现,然皆常以凡夫自居,断无说我是佛、是菩萨者。 故《楞严经》云:我灭度后,敕诸菩萨,及阿罗汉,应身生彼末法之中,作种种形,度诸轮转;终不自言我真菩萨、真阿罗汉;泄佛密因,轻言未学。 唯除命终,阴有遗付。 所引《楞严经》文,见卷六、四种清净明诲,大妄语段。 《妙心疏》云:佛敕菩萨、罗汉,应生世间,作种种形,浑迹一切世间,用心不在谋利,而在称赞佛乘,熏习善种,令彼身心入三摩地,无须自说是菩萨、是罗汉也。 是故菩萨住世,终不自言是菩萨,泄漏佛之密因也。 事形未张前,曰密因。 预先言之,曰泄漏。 轻言未学之未,或作末。 此须连上句读之,其义则明,兹录诸疏注释,以资参考。 (一)、泄佛密因,轻言未学:纂注云:佛密因者,即菩萨罗汉所行密行也。 若以密行轻告未学,即泄佛密因。 宝镜云:终不自言我是菩萨、罗汉,漏泄佛旨秘密之因,轻自妄言于未学也。 (二)、泄佛密因,轻言末学:指掌云:若自言真是菩萨、真阿罗汉者,必当泄露佛所密敕因由,以轻言与末世学者。 圆瑛法师《讲义》云:轻言末学者:轻易泄言于晚学之人也。 海仁法师《讲记》云:始终不肯自言:我是真菩萨,或真阿罗汉,以泄漏佛之秘密;反而轻言自己属于晚辈末学。 楞严注疏,七十馀种,怎能一一? 且引此五,可见一斑。 笔者认为:反而轻言自己属于晚辈末学之说最优。 唯除命终,阴有遗付:讲记云:(此)二句,显诸圣应世,住则不泄,泄则不住。 故除临终捨报,暗中遗言付嘱外,绝不自认菩萨再来,或佛应世。 妙心云:阴有遗付者:此亦为道之计,为无知之人,不识圣贤之言行可贵,以临终暗暗表示,令人感觉,其人虽逝,追想其所言所行,必生尊重,为世之轨范。 菩萨住世,虽至临终,只略露其锋,犹不明言。 如下文所引智者大师,是谓略露其锋。 而智者大师,实是释迦化身,至临终时,有问所证位次者,答曰:我不领众,必净六根;损己利人,但登五品,是仍以凡夫自居也。 《智者大师别传》:智朗请云:伏愿慈留,赐释馀疑,不审何位? 殁此何生? 谁可宗仰? 报曰:汝等懒种善根,问他功德,如盲问乳,蹶者访路,告实何益? 吾不领众,必净六根;为他损已,只是五品位耳。 (卍续一三四)五品者,即圆教观行位。 所悟与佛同俦,圆伏五住烦恼,而见惑尚未能断。 天台宗:化法四教:藏、通、别、圆。 圆教六即佛:一、理即,二、名字即。 三、观行即教观纲宗云:观行即佛者,五品外凡位也,是谓圆教观行位。 五品者:一、随喜,二、读诵,三、讲说,四、兼行六度,五、正行六度。 五住:即三惑,一、见一切住地(见惑);思惑分三:二、欲爱住地;三、色爱住地,四、无色爱住地即三界思惑;尘沙、无明合为一,即:五、无明住地。 六根清净,是相似即佛,圆教十信,内凡位也。 详见教观纲宗。 智者临终尚不显本,意欲后学励志精修,不致得少为足及以凡滥圣耳。 显本:法华经明本迹二门,寿量品云:我实成佛已来,无量无边百千万亿那由他劫,是谓显本。 此番成佛度生,是从本垂迹。 智者大师示居五品,未显其本,故云尚不显本。 今此魔徒,妄充得道者,乃坏乱佛法,疑误众生之大妄语人。 此大妄语之罪,甚于五逆十恶百千万倍,其师、其徒,当永堕阿鼻地狱,经佛刹微尘数劫,常受极苦,末由出离,何苦为一时之虚名浮利,膺长劫之惨罚酷刑? 名利惑人,一至于此! 蕅益大师曰:倘名关未破,利锁未开,藉言弘法利生,止是眼前活计。 一点偷心,万劫缠绕。 (《寒笳集》)此魔子自谓所说之法,令人易于得道者,即是以生灭心作常住解。 以不修善、不断恶,为不生不灭,拨无因果,堕邪见坑。 此即魔子招徕徒众、令皆得道之实际。 故有平日持斋念佛之人,一亲近彼,即不持斋、不念佛。 其馀一切改恶,迁善、知因识果、培植福德等事,概行弃置。 这就叫做豁达空,拨因果,莽莽荡荡招殃祸! (《永嘉大师证道歌》)唯止令人看一话头,而实不知如何是看,如何是话头。 遂将古人酬机之语,令人依文解义,卜度思量。 如:狗子无佛性,庭前柏树子,乾矢橛,麻三斤,七斤布衫等,一一学拆字讲义者,拆而讲之,谓之为参禅,谓之为透公案。 稍微能坐,及能按文解义,便为印证曰:某人夙根深厚,某人现行精纯,故得用功不久,便已透彻。 狗子佛性:僧问赵州:狗子还有佛性也无? 州云:有。 僧云:既有,为什么却撞入这个皮袋? 州云:为他知而故犯。 又有僧问:狗子还有佛性也无? 州曰:无。 僧云:一切众生皆有佛性,狗子为什么却无? 州云:为伊有业识在。 (《从容录》上)庭前柏树子:僧问赵州:如何是祖师西来意? 州云:庭前柏树子。 (《从容录》下)乾矢橛:僧问云门:如何是佛? 门云:乾屎橛。 (《五灯会元》一五)乾矢橛:拭人粪之撅,拭后,粪已乾者,曰乾屎橛。 矢同屎。 麻三斤:僧问洞山:如何是佛? 山云:麻三斤。 (《碧岩录》)洞山,是洞山守初禅师,非洞山良价禅师。 七斤布衫:僧问赵州:万法归一,一归何处? 州云:我在青州作一领布衫重七斤。 (《碧岩录》五)宋代、圆悟碧岩录出,而大慧宗杲焚弃之,深恐后人以拆字讲义为参禅故也。 今时之作拆字讲义者,多矣! 未知其禅功如何? 夫参禅一事,谈何容易? 古人如赵州谂禅师,从小出家,至八十馀岁,尚且行脚,故有颂之者曰:赵州八十犹行脚,只为心头未悄然。 长庆坐破七个蒲团,后方开悟。 涌泉四十年尚有走作。 雪峰三登投子,九上洞山。 赵州谂禅师:曹州(山东荷泽)郝氏子。 讳从谂。 年至八十,方住赵州城东观音院,因称赵州禅师。 师于南泉言下大悟,周旋南泉之门,凡二十年。 次则遍历诸方。 寿昌云:赵州八十岁犹行脚。 住持观音院四十年。 以唐昭宗乾宁四年(西纪八九七)示寂,寿一百二十。 其法语,徧布天下,时谓赵州门风。 长庆坐破七个蒲团:长庆:福州怡山长庆禅院大安禅师,福州人,俗姓陈。 百丈法嗣。 灵佑禅师创居沩山,师躬耕以助之。 住沩山三十馀年。 晚年住怡山长庆院。 唐僖宗中和三年(西纪八八三)示寂。 寿九十二。 初、师终日端坐,无所事事,人称懒安。 终日端坐,所以坐破七个蒲团。 (《祖堂集》一七、《传灯录》九、《宋高僧传》一二、《会要》七、《会元》四)涌泉:福州鼓山神晏禅师,大梁李氏子。 少修儒业,十六入道。 得法于雪峰。 后建鼓山涌泉寺。 居山三十馀年。 五代、后晋天福八年(西纪九四三)示寂,寿七十七。 (《古尊宿语录》三七)走作:虚堂云:每日不要只管理会他人闲事;你自己分上,无量劫来,如洪波大浪,未尝休息,一日十二个时辰,阿! 那个一时无走作来? 一粥一饭无走作么? 开单展钵无走作么? 进退揖让无走作么? 语言谈论无走作么? (《虚堂语录》四)雪峰:义存禅师,泉州南安人,姓曾氏。 十七落发,受具后,徧参禅席(联灯会要云:师出岭,首谒盐官(杭州盐官齐安禅师,嗣马祖);自后,三到投子,九上洞上在洞山,尝当饭头,因缘不契),缘契德山(后参德山,棒下获悟)。 唐懿宗咸通(西纪八六○)中,登象骨山,雪峰创院。 居山四十馀年,法席之盛,卓冠天下,常不下一千五百众。 后梁开平二年(西纪九○八)夏五月二日,朝游蓝田,暮归澡身,中夜入灭,寿八十七。 (《传灯录》一六、《佛祖通载》二五、《联灯会要》二一)三登投子:舒州投子山大同禅师,怀宁(安徽潜山)人,姓刘氏。 得法于翠微无学禅师,后归隐投子山,法席甚盛。 后梁乾化四年(西纪九一四)四月六日,跏趺坐化。 寿九十六。 (《传灯录》一五)雪峰登投子山参谒三次,故云:三登投子。 九上洞山:筠州洞山良价禅师,会稽人,姓俞氏。 幼岁从师,因念般若心经,以无根尘义问其师,其师骇异,曰:吾非汝师。 即指往五泄山礼默禅师披剃。 年二十一,嵩山具戒。 云岩得法。 唐懿宗咸通十年(西纪八七○)三月,剃发披衣,令击钟,俨然坐化。 时大众号恸,久之,师忽开目而起,曰:夫出家之人,心不附物,是真修行。 劳生息死,于悲何有? 乃召主事僧,令办愚痴斋,盖责其悲慕也。 食具方备,师亦随斋。 至八日,浴讫,端坐长往。 寿六十三。 (《传灯录》一五、《通载》二四)雪峰上洞山参访九次,《传灯录中》有问答语句。 丛林公论云:雪峰九到洞山,三上投子,遂嗣德山。 高峰云:长庆坐破七个蒲团,香林四十年方成一片,赵州三十年不杂用心。 (《高峰语录》)宗范云:香林四十年方成一片,涌泉四十年尚自走作。 (《宗范》上)晦堂曰:余初入道,自恃甚易;退而自省,矛盾极多;遂力行三年,方得事事如理。 乃至赵州四十年不杂用心,香林四十年打成一片,涌泉四十年尚有走作,(禅门锻炼说)香林:香林院澄远禅师。 嗣云门。 此等大祖师,大彻大悟,如是之难。 彼魔子之徒,一闻魔说,遂皆开悟,如前所说祖师,直是替他提鞋也无用处矣! 须知:祖师之悟,乃从迷至悟,一悟永悟;魔徒之悟,乃因迷入误,一误永误;悟之音虽同,悟之事实反。 以彼魔徒,从初发心,一无戒行,二无正智,三不知话头是参叩自心之方便,而以按文义卜度为参。 如此参禅,尽世间聪明人,通通皆是大彻大悟之人。 如人不识摩尼宝珠,见一鱼目,宝而藏之,夸耀于人,谓我已得此珠;诸人亦不知何者是珠,何者鱼目,遂群聚而寻求之,各各皆得此珠。 从兹发大誓愿,普令贫穷同胞,皆得此珠。 一朝遇见贾胡,欲得贸易多金,贾胡掷而唾之,曰:何持鱼目,用黩我眼? 方知:费尽心机,只落得惭愧欲死而已。 且人之常情,纵恣则易,摄束则难。 教以持斋念佛,便觉口头失美味,身心常辛勤。 魔子则曰:只要心好,何必持斋? 汝本是佛,何须更念他佛? 以此恰合自己懒惰懈怠,不愿摄束,任意放纵之机,如囚遇赦书,庆幸无已! 又进而叩其所以,则曰:达摩西来,不立文字,直指人心,见性成佛。 汝但看一话头,自能见性。 既见性已,即名成佛。 既成佛已,则一切俱空,无因无果,无修无证,一法不立,名真解脱。 彼教人持斋念佛,改恶修善,畏因果,培福德者,皆不知自性之中,无一法不具,亦无一法可立。 执著法相,不肯捨离。 捨本逐末,无绳自缚。 如是之人,名为小乘。 何可以为知识而亲近之哉! 须知如来所说因果修证等法,皆是以黄叶作金,为止小儿啼故。 彼等反执为实,则其智与小儿何异? 若大丈夫,佛尚不可得,何有因果修证等法? 若立一尘,便非佛性。 汝但识得自己是佛,一任食肉饮酒、行盗行淫,何一法不是佛法? 上天堂、下地狱,天衣天食,镬汤炉炭,何一境不是佛境? 自己即是弥陀,当处即是极乐。 岂待汝鼓起妄想业识,鼓动父母所生口,毕生终日念佛,受许多冤枉苦,求到临命终时,往生西方。 捨已求人,抛家浪走。 岂非知见颠倒,错乱修习乎? 种种魔说,大抵如是。 看过上面三百多字的魔说,若不读下文之试论,颇有似是之感。 今试论曰:只要心好,何必持斋。 杀彼之身,悦己之口,是好心耶? 非好心耶? 且兵劫之时,贼来杀人,亦当皆是好心,设杀汝时,为感恩乎? 为怀恨乎? 问:行善以立心为主,心地苟善,何须戒杀? 答:何哉? 尔所谓善心者! 为口腹之娱,使物类受弥天痛苦! 究竟一入咽喉,遂成粪秽脓血,则天下凶心毒心,莫此为甚矣! 试问善心更在何处? 吾恐三恶道中,尽是此辈善心人也! (《万善先资》)此之善心,大同常人所谓好心。 或云好心不用持斋,读此可知:不持斋,不戒杀,好心在那里? 汝本是佛;尚不肯念他佛,何肯杀而食彼皆是过去父母未来诸佛之众生乎? 如是、则汝之心性,本来是佛;汝之行为,原是众生。 何可未得谓得,以凡滥圣;以念他佛为辱,以杀众生为荣哉? 魔徒邪见,是非颠倒,闻此法音,未知能信受否? 达摩西来,不立文字者:欲人彻证本体,不以徒诵语言为事。 若契本体,则文字即是本体,即解脱相,终日读诵,依教修行,毕竟无文字相可得。 如永明寿,首山念,棲贤湜,育王微等诸大老,皆尽寿读诵。 岂彼尽皆不知不立文字之旨乎? 永明寿:永明延寿禅师:王姓,钱塘人。 曾知税务,以官钱赎生,罪当死,临刑,神色不变,乃放出家。 先依翠微禅师,继参韶国师,为法眼三世。 著《宗镜录》百卷,又著《万善同归集》,指归净土。 钱忠懿王请住永明寺。 日课百八事,夜往别峰念佛,诵《法华经》至一万三千部。 宋太祖开宝八年(西纪九七五),焚香告众,趺坐而化。 年七十二。 首山念:汝州首山省念禅师,莱州狄氏子。 生平业《法华经》,因号念法华。 得法风穴,弘化首山。 宋太宗淳化三年十二月四日午时,上堂,说偈曰:今年六十七,老病随缘且遣日;今年记却来年事,来年记著今朝日。 至四年(西纪九九三)月日无爽前记,上堂辞众,仍说偈曰:白银世界金色身,情与非情共一真;明暗尽时俱不照,日轮午后示全身。 言讫,安坐而逝。 (《佛祖道影》二、《会要》一一、《严统》一一)棲贤湜:棲贤澄湜禅师,建宁人。 性高简,律身严,举动不违法度。 得法于道恒禅师。 恒嗣法眼,师为法眼三世。 暮年三终藏经,以坐阅为未敬,则立诵行披之。 (《五灯全书》二○)育王微:待查。 古人对祖师、高僧,尊其德而不称其名字,乃以山、以寺院、以地方彰名,查检则殊感困难。 如育王微,徧查育王,未见微禅师;就是《育王山志》,也查不到。 笔者读书不多,且目力不佳,遇此难题,只好以待查二字交卷了! 至于参禅而不忘读誦者,传记中,不乏其人。 如唐代之华林善觉禅师,感二虎为侍者,裴休问曰:师作何行业,感得如斯? 师曰:山僧常念观世音。 (《指月录》八)。 宋、明教契嵩禅师,顶戴观音大士像,诵其名号,日十万声。 又如安楞严、言法华;明代之憨山、紫柏,皆禅门宗匠而不忘读诵者也。 六祖曰:经有何过? 岂障汝念? (《坛经机缘品》)只因汝错认不立为废弃,遂谓:如来所说一切大小乘经,无量法门,皆是黄叶作金,哄骗小儿。 若然,则迦叶、阿难、马鸣、龙树、永明、首山等,皆是弄黄叶汉。 汝既以彼为非,何得承嗣其法,言是禅宗? 彼若果是,则汝之禅宗、便非彼之禅宗;汝的的是冒彼之名、以坏彼法之恶贼耳! 迦叶、阿难二尊者,结集三藏;马鸣、龙树二大士,中兴大教;皆不离文字。 且汝执著废弃文字为不立文字者,六祖云:只此不立,便是文字,况尚有直指人心见性成佛等八字。 且此达摩西来十六字,是文字耶? 非文字耶? 六祖慧能大师,于《坛经》中云:自性动用,共人言语,外于相离相,内于空离空。 若全著相,即长邪见;若全执空,即长无明。 执空之人,有谤经,直言不用文字。 既云不用文字,人亦不合语言,只此语言便是文字之相。 又云直道不立文字。 即此不立两字,亦是文字。 见人所说,便即谤他言著文字。 汝等须知! 自迷犹可,又谤佛经。 不要谤经! 罪障无数! (《付嘱品》)又一切俱空,无因无果,无修无证,一法不立,名真解脱,何又立破斋谤佛、怙恶废善、瞒因昧果、折福损德等法,而不肯令其俱空乎? 上智知空而进德,下愚知空而废善。 佛祖于千百年前,早为汝判断停当矣! 《中论》云:大圣说空法,为离诸见故;若复见有空,诸佛所不化。 又云:虽空亦不断,虽有而不常;业果报不失;是名佛所说。 又云:以有空义故,一切法得成。 空、不是没有,只是显示缘生性空。 是故论云:未曾有一法,不从因缘生;是故一切法,无不是空者。 汝谤人执著善法为捨本逐末,为无绳自缚,为小乘。 汝执著恶法,不肯弃捨,现生当遭国宪,死后永堕阿鼻,应是弃末循本;应是即缚无缚,应是大乘矣! 遭国宪、堕阿鼻,是谓业果报不失。 汝谓大丈夫、佛尚不可得,何有因果修证? 若立一尘,便非佛法,是佛与因果修证皆是尘,皆不容立。 而食肉饮酒行盗行淫,何得便非是尘? 便皆容立? 且问:食肉饮酒行盗行淫之心,是佛心耶? 是众生心耶? 若道是佛心,佛岂存此心、行此事耶? 若道是众生心,何得便超因果之外? 便非是尘? 便是佛法乎? 地狱尚是佛境,当处即是西方,是则苦亦不厌,乐亦不求,无取无捨,忘憎忘爱。 何得贪图现生名利,妄企死后流芳,剽窃古人言句,改头换面,以为自己语录。 未得谓得,未证谓证,以凡滥圣,妄充知识,教彼许多信心男女,堕邪见坑,丧失慧命。 从兹永堕恶道,欲出末由! 此魔子者,究其本因,不过欲得虚名浮利,企人谓己为大善知识而已。 详其后报,则共苦痛惨悽之状,罄竹难书矣! 可不哀哉! 《有部律》云:名誉及利养,愚人所爱乐;能损害善法,如剑斩人头。 汝既发心念佛,当依净土经论所说而修。 如此魔子所说,乃是窃取宗门祖师之言,妄以已见误会宗意,故其所说,似是而非,实与宗门道理相反,实为佛法之怨。 若被彼所诱,堕彼党中,则难免以好心而招恶果矣! 如此魔子,断断不可亲近。 当恪守净宗列祖成规,持斋念佛,改恶修善,知因识果,植福培德,以企现生消除业障,临终正念往生,庶不虚此一生,及亲为如来弟子耳。 初学佛法,慧眼未开,邪正难分,是非莫辨。 惟有恪遵祖教,勤修净业,方有出苦分。 须知:禅宗一法,名为教外别传。 凡所提倡,意在言外。 千言万语;总皆指归不涉因果、修证、凡圣、生佛之法身理体。 令人先悟此体,然后起彼修因证果,超凡入圣,即众生而成佛道之事。 但其酬机之语,名为机锋,名为转语,欲令人参而自得,故无义路。 若会得,固属大幸,若会不得,但当将此一句话,当做本命元辰,废寝忘餐,终日竟夕,如一人与万人敌,不敢稍有间断放纵;一年不悟两年参,十年不悟二十年参;一生不悟,即生生参。 果真拌此深心参者,决无不悟之理,既悟之后,乃名悟道;尚须历诸境缘,煆炼习气,直得烦恼净尽,方名证道。 沩山云:此宗难得其妙,切须子细用心;可中顿悟正因,便是出尘階渐生生若能不退,佛階决定可期。 (《沩山警策》)生生不退,谈何容易? 还是老实念佛吧。 彼魔子者,乃以误为悟;悟尚全体是误,何况说证? 乃不知惭愧,不惧因果,竟致无量好心男女,受彼所骗,同断善根。 汝宜笃信吾言,自不被彼所陷矣。 至嘱,至嘱! 印祖恐人误入歧途,以大悲心,彻底道破。 发布时间:2025-07-14 09:58:30 来源:学佛网手机版 链接:https://www.xuefo.net.cn/111987